【带卡】良人属我
差点连521都错过了…感觉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咸的人了。
*结束旅行回家的摄影师土×开甜品店等了五年的咸党老板卡(?)
*脑洞越来越很有病了…这个设定其实是我做梦梦到的OTLLLLL 到后面不知道在写什么 感觉自己为了甜连脸都不要了x…
-?
他们是在马路的两侧再一次看到对方的。
他拎着包站在马路对过,头发长长了些,但硬而黑的发尾仍然看起来毛毛躁躁,他们的主人在这段外出期间内肯定没怎么好好打理它们。
他拎着垃圾袋站在甜品店门口,腰上还围着围裙,看起来好像又瘦了,以前系着围裙的时候,他的衬衫是不会有这么多空荡荡的褶皱的。
逼近六月份的温带城市已经有了俨然的夏意,阳光毫无保留地炙烤而下,把隔街默然对望的他们熔铸成两尊无言的塑像。
……
——我昨天才又刚好梦见他。
-1
“这几年怎么样?”晌午时分的甜品店没什么客人,卡卡西托着腮支在木质圆桌上,看着对面的人举着叉子狼吞虎咽。
……一把年纪的人了,吃东西的时候怎么老是像个饿红眼的小孩。卡卡西从身后的玻璃柜里端出第三块草莓蛋糕推到他面前,带土毫不示弱地把空盘子推出去,接过新的甜点大口吃起来。白色的奶油在他的嘴唇上缀了薄薄的一层,看起来有些滑稽。
“还行,”带土鼓着腮帮子回答他,并努力把喉咙里的东西咽下去,“起码是活着回来了。”
“……那挺好的,”卡卡西低着头说,“还会走吗?”
“快的话……六月份走,”带土说着,“慢的话,就具体看杂志社那边的安排了。”
“那……”卡卡西踌躇了一会儿,搭在桌上的指节不自然地蜷缩起来,“打算住哪儿?”
“租个新房子吧。”带土仰起头来看着天花板上垂坠而下的风铃,那几股红色的绳线,是当初卡卡西亲手编进去的,而坠在最下面画着红色金鱼的陶瓷风铃,是当初他在旧货市场的一个堆满乱七八糟小物件儿的摊位里,亲手拎出来的。
风铃很干净,卡卡西一定经常擦它。
“住回去吧,”卡卡西捏着拳头咽了一口口水,“你原先的房子,我没有出租给别人过。”
带土的眼睫毛细微地抖动了一下,因前半句话而提起来的心脏又因后半句话而重新落下。如果现在桌上有一面镜子,带土一定会为镜中的自己眼神中蕴含的情意而骇然的,因为他觉得自己隐藏的还不错。
“我定期去打扫过,房子很干净……但是你原先的很多东西可能需要多找找了。”
“你如果住回去,我是不会再过去叨扰的,”卡卡西说,“——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就当我没说过……”
“卡卡西,”带土出声喊他的名字,卡卡西不由自主地把一直低着的头抬起来,正好对上了带土的眼睛。卡卡西一直觉得带土的眼睛是很别致的,在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里,带土的身体抽高了,头发长长了,但眼神却一直没怎么变过,掺杂有隐藏在成熟之下的明亮、和遮掩在率性之下的坚韧——两种矛盾的光泽。
也只有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才值得去见识世界上那些不为人知的景色吧……
“……谢谢。”带土的眼珠向下扫过,又很快重新正视着卡卡西,“我会住回去的,谢谢。”
-2
带土是个行动力非常强的人,一直以来都是。
当天晚上带土就拎着从快递处收收回的大小包裹踏上他原先居住的公寓楼了,卡卡西没骗他,他的小房子这会儿整洁的不像话,一点没有他当初匆忙离开时的慌乱。他还记得当初自己拎着包冲出门的时候好像把他最心爱的那盆多肉给打翻了,他听到了陶瓷花盆落地的声音,但他着实分不出哪怕几分钟的时间把它扶起来。
在他背着相机爬上那些嶙峋的怪石的时候,坐在小艇上被飞腾的海浪甩上一脸泡沫的时候,再或者是站在古老的神庙和高塔面前的时候,他时常会惦记起那盆可怜的小东西,想着有朝一日自己拧开公寓的门,迎面躺倒在地上的是它干瘪的尸体。卡卡西那个洁癖鬼怎么可能会愿意亲手收拾一地的碎屑和泥土呢,更别说里面还可能住着什么昆虫类,估计会被他直接丢进垃圾桶吧——
带土走到窗台前,抬起手指轻轻抚摸着多肉植物独有的厚实叶片,它没长高,但看起来精神饱满。
他把自己和包裹分别扔到了沙发和地上,明明他现在该做的是第一时间打开电脑,把内存卡里的东西备份修改好,传给编辑部……如果不是因为卡卡西的话。
如果不是因为旗木卡卡西的话。
带土临走的时候和卡卡西闹得不太愉快,但最后是卡卡西选择了妥协,带土在飞机上哭累了的那会儿突然觉得自己要干的是用脚步丈量世界的大事儿,兴许这么大的事儿他干着干着也就会忘记卡卡西了。结果事情的发展远超他的想象,他端着相机走过了名山大川,雨林荒原,江洋大海,但每当打开镜头盖的时候,他却总是忍不住想——
如果卡卡西就站在那里的话……
带土不得不悲哀的承认了,他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他怎么就想不到用脚步丈量世界和惦记卡卡西其实根本不冲突,而忘记卡卡西这种事和他更是八字犯冲,就像欺负小姑娘一样属于他这辈子都干不出来的那类事情。到后来甚至每当他又迈出新的一步、把旅程拉长那么一丁点的时候,卡卡西那味道不错但名字稀奇古怪的甜品店都会咣当一声空降在他脑海里,带土很清楚的知道,他是想家了。
但已经走了大半的路,哪有轻易折返的道理。带土一步一步走着,用眼睛和心默默记录着这些世界上90%的人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的景色,一走就是整整五年。
又有哪个傻子会认认真真地等着一个没着没落的人整整五年呢?
五年其实足够改变很多东西,但那盆永远长不高的兔耳多肉和旗木卡卡西顽固的心是例外的。
比起带土,卡卡西或许不够锋芒毕露,但要论倔,他们两个绝对是不相上下的,甚至卡卡西犹有过之而不及。这就直接导致他们两个的思路很容易在一开始就发生分歧,但两个人都能死咬着牙一条路走到黑。卡卡西是个充分了解自己的人,所以起初他就从未考虑过忘记宇智波带土这样的可能性,而是选择顽固地坚守着。
他也有搞不清楚的事情,比如说,时间一长,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这样等多久,因为他知道人都是会累的。他曾经想过向杂志社请求带土的联系方式,或者报复性地想着自己干脆也一走了之,只是他得承认他的路线最终好像都指向了去寻找杳无音讯的宇智波带土这个结果。他仍然穿梭在店面、家和宇智波带土的公寓之间,日复一日地消磨着储量惊人的耐心。直到他重新看到宇智波带土出现在马路的另一侧,才恍然自己竟然已经这样磨过了整整五年。
而更可怕的是,他这会儿一点儿都不觉得累。比起那些,他更想上去拥抱一下在梦里烦了他五年的人。
只可惜旗木卡卡西并不算是个行动力强的人。
而且,五年的时间对于一个独自见识着无数全新风景的人来说,或许也足够忘记自己了吧?
-3
在五年间,杂志社在收到带土传来的各色照片和随笔的时候,偶尔会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
有一次带土的电脑出了问题,他不得不选择用邮信的方式把自己积累的一厚旮稿子送回去,当编辑小姐姐迫不及待地打开那个跨越了汪洋大海的大信封的时候,第一个飘出来的东西是一张画。
一张相当潦草的画,看来擅长光影对于宇智波带土的艺术细胞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促进作用,那简直像是醉酒后的发疯产物,编辑小姐姐只能隐约看出画面上的人嘴角下似乎长着一颗痣。
【编辑小姐姐:稿件已收到~不过带土君你好像把什么有趣的东西误寄过来了哦。[图片]】
【鸢:啊!!我就说怎么找不到了!!!】
【鸢:千万别把这个也给我发出去了啊!留好了!!很重要的!![骷髅]】
到底是因为带土太粗心大意了呢,还是这类“很重要的”东西多到让他总是摘捡不清楚呢,总之,编辑小姐姐后来又收到了很多张来自著名摄影师“鸢”的画作,还有几张疑似日记的便笺纸,以及意义不明的照片无数张,落日余晖也好,海天交映也好,草长莺飞也好,毫无疑问那些场景都很美,但都十分奇怪——照片的视角中心总是空落落的,缺少的是一位至关重要的模特。
大摄影师可是不会犯这种错的哦。敏锐的编辑小姐姐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好心地把带土寄来的这些奇怪产物仔细保存了起来,在收到了带土结束旅行决定回家休息的消息之后才被重新取出。编辑小姐姐把带土刚刚告诉自己的地址仔细地填进快递表格里,但电脑核对却显示该地址已因被标记为暂无住户而更换了代理收件人。
“信件会被直接转移到代理收件人的地址去的……这是最近我们刚刚优化的物流功能,这样一来快递肯定不会丢失啦。”
“而且这样也是没问题的,既然被标记为暂无住户并且有代理收件人的话,说明就是这位代理人在打理原收件人的房子呀,”快递处的小哥热心解释道,“他肯定是原收件人的亲戚朋友,没问题的。”
【鸢:编辑小公主你确定你17号寄给我了……今天都5月19了,我没收到啊。】
【编辑小姐姐:我确定我寄了呀[震惊][震惊]你不是有代理收件人吗??[震惊]】
【鸢:……哈???】
把大大小小的包裹翻了一整个遍都没找到自己那些见不得人东西的宇智波带土此时心里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鸢:等等……你是说,有个代理收件人替我收信?】
【编辑小姐姐:对呀??你竟然不知道吗??[震惊][震惊]】
【编辑小姐姐:旗木卡卡西,难道不是你的亲戚朋友之类的吗?】
【编辑小姐姐:鸢?】
【编辑小姐姐:带土君?你还在吗??】
既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这家伙可比那类人严重多了啊!
卡卡西……拆快递这会儿你可千万别勤快起来啊!
-4
在五年间,卡卡西偶尔也会想着,带土会不会突然回来,或者哪怕不回来,他会不会寄回来一些东西呢?
答案是并没有,甚至带土连原本的社交软件都注销了。简直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卡卡西并不觉得委屈,他知道或许带土是因为工作原因不想曝光才这么做的,但这种什么东西都无法抓住的漫无目的的等待,着实比任何一顿激烈的争吵都要更加痛苦。
艰难又固执地爱着一个人,但这份感情却无从纾解、更无从放弃。
时间一长,卡卡西下意识地开始回避与带土有关的内容,他不希望那些东西动摇他好不容易平衡下来的这种心情,但当带土的专访占据了周年限量精编版的头版的时候,行动力比较差也从来懒得看杂志的卡卡西还是第一时间掏出钱包,买走了陈列在报刊栏最上层的那一本。
【亲自用脚步走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是这次旅程中一直以来都激励着我前进的原因……当然有时候也会觉得累啊,而且会想家,这都是难免的吧。】
【而且亲临那些胜景的时候,总觉得这地方不该由一个人看……啊,说不太清楚。】
卡卡西的手指无意识地颤抖了起来。
【除此之外的遗憾……在这次旅程中目前是没有的,在旅程开始前有过,但是既然已经过去了,再沉湎于此也没有用处。等到目前的这个梦想完成之后,我会亲自去了结那份遗憾的……大概吧?/笑】
卡卡西把厚实的刊物掖进书橱里侧,坐在桌前摊开了很久没碰过的白页速写本。他喜欢画画这件事情只有带土才知道,大学毕业后带土决定考摄影证,而身为咸党的卡卡西却选择了开甜品店,店名更是随意到让他给起了“秋刀鱼”,更诡异的是身为咸党的旗木老板开的这家听名字就很咸的甜品店,生意居然还不错。
“那些小姑娘坐在桌子后面偷偷拍你的照片!我都看见了!”带土把卡卡西摁在烘焙室的瓷砖上,他挽着卡卡西的腰,围裙的系带把卡卡西的腰衬托出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我吃醋了。”
“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和小姑娘吃醋……”卡卡西哭笑不得,“我又不可能移情别恋。”
“管你的……总之我就是很不爽。”带土说着低下头去吻他。要是这会儿正好有哪个小姑娘从半掩的门前经过看到这一幕,估计心都要碎了。
第二天,戴着没能挡住脸上不自然的红色的口罩,卡卡西把一个速写本递到了带土的手里。
“看完就别吃醋了。”卡卡西凑到他耳边说。
带土不知道卡卡西是在什么时候画下那些画的,足足有多半个本子那么厚。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卡卡西从来不分心。难道是比着我的照片画的?……靠,不可能,我才没有这种兔子睡衣!
那就是他一个人想着我然后画的……?
还尚未成为大摄影师的男孩大脑顿时“腾”一升烧起了一大滩火烧云,连计较卡卡西脑子里怎么会有兔子睡衣这种事都顾不上了。画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用没用心去画和绘画的水平其实没有很直接的关系。起码不怎么会画画的带土也觉得自己画的卡卡西的肖像画里是充满了爱的,画的很不错的卡卡西就更不用说了,带土捧着本子一整天都在冒着亮晶晶的小花,直接吓走了好几个偷拍卡卡西的小姑娘。
后来卡卡西在带土要独自闯荡世界这件事情上和他发生了争执,两个人在电话里分手了,那个本子被带土用快递退还回来后就一直被卡卡西丢在书架底层,现在才被他拿出来。好在技艺还没有因为时间而生疏,他执着铅笔在纸上画出熟悉的轮廓,发尾,额头,眉峰,鼻梁……眼睛,眼睛里应该有光,在分别时让人难过的光,在重逢时令人恍惚的光,那是宇智波带土灵魂深处最吸引卡卡西的东西——
“叮。”来短信的声音,卡卡西分出神看了一眼短信的内容。
快递?
……奇怪,我哪来的快递。
-5
“麻烦您签收一下。”
卡卡西一头雾水地签了名字后接过快递,一个有些分量的纸箱子,但不是什么大件儿。卡卡西掂了掂它的重量,感觉里面像是放了很多文件纸。难道是寄错了?卡卡西眯着眼看着字迹不甚清晰的快递单,黑色的记号笔在上面标着编号,粗大的笔迹把原本模糊的信息遮住了,但收件人确确实实写的是自己的名字,电话号码也没有错误。
这就很奇怪了。
卡卡西抱着纸箱回到家里,刚用裁纸刀把纸箱裁开,突如其来的砸门声和叫喊声又连番轰炸了过来。
“卡卡西!开门!!”宇智波带土大口喘着粗气奋力拍门。
“是我!!我是带……啊。”
门开了。
……
“啊,那个……好像……你是不是收了个快递。”带土站在门口,小腿抖了一抖没迈进去,“那是我的,好像因为你是代理收件人而送到你这里来了。”
“嗯,我去给你拿,”卡卡西愣了半晌,“你进来吧。”
带土跟在他身后走进门,相隔五年,卡卡西的房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朴素,简直不像是个人住的地方,黯淡的布置看了就让人觉得不开心,只有窗台摆放的绿萝算是鲜亮的色彩。卡卡西走到桌前,把刚刚拆开的纸箱里的东西取出来,但没想到的是刚才裁纸刀居然把内侧封装的泡沫网也豁开了一大道口子,几张比较小的纸页从里面飞出来掉落到了地上。
等等,那个纸张的尺寸应该是……
跟在后面的带土登时黑了半张脸。
……是照片啊啊啊啊啊!!!
“卡卡西你不要看——”带土迅速冲过去制止了弓下身试图捡起照片的卡卡西,并用手抓住了被卡卡西捏着另一半的包裹,抬起手臂试图把它从卡卡西手里抢过来。
“等一下,带土……”带土原本就比卡卡西壮,更不用说这五年他又是翻山越岭又是长途跋涉,连僵持的时间都不需要,几乎在他发力的瞬间,被拎在半空中的、豁开裂缝的泡沫网就立刻被撕裂了,被一层层包裹在里面的东西像烟火那样爆炸开来,大大小小的纸张晃晃悠悠着飞散而下,质量比较大的照片纸率先掉落在两人的脚边。
“你急什么啊……”卡卡西无奈极了。
他蹲下身子想要捡起地上的纸页,带土又被他这个动作吓得不轻,下意识地扯住了卡卡西的衣袖,倾斜的力道把卡卡西拽得失去了平衡,皮鞋正好踩上光滑的照片纸,带土跟卡卡西趔趄着向带土的方向倒了过去,带土迅速伸出手去揽住卡卡西的后背,怀里带着他一并侧身在地上打了个滚。
卡卡西回过神来的时候,带土还箍着他的背和腰把他摁在怀里,温热的体温透过轻薄的衬衫传递而来,下半身的肢体以难以启齿的方式上下交叠在一起,而湿润的吐息更是直接喷洒在四目相对的两张脸上。
带土和卡卡西的脸同时红了。
“你真是……到底有什么好着急的……”卡卡西率先掀开了带土的手臂逃了出去,仰面躺着的带土无法这次终于没办法阻拦卡卡西的动作了,卡卡西已经跪在地上捡起了地上的纸张,然后他保持着跪着的动作愣在了原地,带土在心里哀嚎着完了完了宇智波带土你今天是彻底翻了车了,被最不想得知这件事的人看穿了你肚子里那颗一直没消停的心,卡卡西得怎么想你?你还是明天就跑路比较好。
那正是编辑小姐姐第一次收到的画作,上面画的人这世界上估计只有两个人才能认出来,除去作画的人,就只剩下被画的人了。
是我……?
卡卡西看着画纸上主角乱糟糟的头发和嘴角下的小痣,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他又捡起地上的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的内容是在一艘游艇的顶层,空荡荡的围栏后是无垠的蓝色大海,白色的海鸥在日光里留下深色的影子,照片背后写着一句话:
“这里少一个卡卡西。”
他又拿起另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株盛放在山坡的紫藤萝,紫藤萝的枝蔓沉甸甸地垂落到地上,像是缀着无数盏淡紫色的灯火瀑布,照片的背后写着:
“这里也少一个卡卡西。”
带土冲过来迅速夺走了他手里的画和照片,并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敛起地上纷乱的纸张,纸页由于他手上的力气而被捏出了褶,他一直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着,这让卡卡西觉得揪心。他把自己的手覆到带土的手上。
“……”
“……我不想被你看见的……”带土低着头说,声音嘶哑。
“很蠢是不是……”被覆在下面的那只手紧紧地攥成一个拳头。
“就当我疯了好了。”带土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卡卡西,眼圈泛红。
“……我明天就走,今天的事情,肯定不会对你——”
啊。
话没说完。
因为卡卡西突然伸开手臂抱住了他。
-6
“……那里放了很多酒,给你喝吧。一杯一杯的喝吧。等你都喝完的时候,我就会回来了。”
甜品店里的小姑娘一边举着手机这么念着一边尖叫。卡卡西知道那似乎是一部动漫作品里男二临行前对男一所说的话,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很不得了。这么说来是不是就算被知道自己有个男朋友也没什么关系了?
“不行,不想让她们知道。”带土说。
“为什么?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让你吃醋了啊。”
“……卡卡西你是不是傻啊!谁说吃醋的感觉不好了!我就是想让他们一辈子都别知道这件事,就让他们蒙在鼓里喜欢你好了,反正你只喜欢我!”
现在想想。
好像明白了那些小姑娘尖叫的原因了,因为那样的分别和等待的心情,好像真的很暧昧啊。
你走的时候,我不拦你。当你再回来的时候,能牵绊住我们的东西……那个才是所谓的爱情吧?
你会有被别人喜欢的时候,甚至你会有喜欢别人的时候,也会有分离的时候,会有天各一方的时候,会有沮丧和猜忌的时候……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等待着。
因为我真的好喜欢你。
五年前的卡卡西最终没有选择到场送别带土,他有点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挽留带土,他不能那么做,因为那是带土做好的决定。他躲在机场大厅的柱子后面,看着带土一个人背着大包小包的背影消失在检票入口。
放心大胆地、毫无顾忌地去吧。
当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还在那里。
这是固执的旗木卡卡西为自己定下的誓言。
“这个提议……驳回……”卡卡西把头埋在带土的肩窝里闷闷地发声道。
“太好了……”卡卡西仍然紧紧地抱着他,“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发疯了。”
再度见到带土时,带土表现的非常平淡,好像他见到自己只是完成一件制定好的任务,卡卡西不禁沮丧地想着自己应该是赌错了方向了。一直以来他单方面和自己较着劲,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但幸运的是他看到了快递里的内容,幸运的是带土也像他一样是个固执的人,幸运的是难以消磨的五年已经过去了,带土现在就在这里……这简直是一件幸运得无法形容的事情。
“……卡、卡卡西?”带土磕磕巴巴地说着,他被卡卡西抱懵了。“你,你说什么呢……”
卡卡西放开他,跪坐在地上伸长了手臂拿过桌面上的速写本,把那张最新的、未完成的画作翻到最上面,递给了还处在断线中的带土。
“我画的,”卡卡西说,“刚画的,还以为没机会让你看了。”
卡卡西的画技不错,只要认识带土的人都能看出卡卡西这画的是谁,就更不用说被画的本人了。带土一时无法完全接受到卡卡西的意思,他看了看那幅画,又抬起头来看着卡卡西,似乎是陷入了相当的迷惘之中。
“带土,”卡卡西看着他呆呆的样子觉得好笑,“这么说感觉有点奇怪……你是不是——”
“——像我一样……心里是有我的?”
……
这一回宇智波带土终于反应过来了。
原来不只是他自己,卡卡西其实与他一齐做着同样的事情——顽固而又自作聪明地、把对方藏在心里很深很小的地方,藏在一个盛不下别的任何多余东西的地方。
年轻人会有一意孤行的时候,但经历过长时间的等待和牵挂的人是会改变的。正如人越长大就会越自私,会有越来越多顾虑,会有越来越多曾经敢做现在却要再三拿捏的事情,正如现在的宇智波带土无法断言自己还能否再一次下定决心离开一样。
都是拜他心里的这个人所赐。
幸好他现在发现这一点了。
他直接拢着卡卡西的肩把他拖进怀里,扳过他的脑袋深深地吻了他。
拥抱是不够的,言语也是无力的,这才是宇智波带土引以为豪的行动力。
-7
【编辑小姐姐:带土君,快递找到了吗?】
【鸢:找到了。】
【鸢:你那天问我结束了这个旅行专栏想做什么专栏来着?】
【编辑小姐姐:嗯,你想好了?】
【鸢:我们做恋爱专栏吧。】
……
带土发完这条消息就关上了手机屏幕,把自己的手机和已经被他摁成静音的卡卡西的手机一起扔到枕头下。卡卡西的起床工作有我一个人就够了,还要什么闹钟。怀里的人睡得还很熟,微张的唇间还嘟囔着听不清楚的梦话,带土嘴角撇着笑意,暗暗把被子给他掖好,又把人带着往怀里凑近了些。
“带土……”
“我在。”他轻轻吻着卡卡西的发丝答复着他无意识的梦呓。
5月20号。
他回想着刚才在屏幕上看到的日期,心想这真是他五年来经历过的最美妙的早晨了。
5月20号,著名摄影师“鸢”开通了个人的社交账户,并迅速更新了大批未展示过的摄影作品,粉丝争先在下面留言,鸢本人还对其中一条评论点了赞。
【——总感觉,鸢先生的这些照片正中间好像都空荡荡的,应该是留给恋人的吧?】
被无数年轻女性奉为摄影男神的鸢先生在5月20号这一天被曝光其实是恋爱中的身份,这可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不过女粉丝们现在就哀叹自己的不幸,恐怕还太早了点。
当天晚上,鸢先生又在个人的社交平台晒出了疑似是其恋人的神秘人士,有眼尖的粉丝认出这是某市看夜景视角最绝佳的电视塔,照片上,斑驳灿烂的霓虹灯仿佛围绕在那位神秘人士周围的星云一般。
【——真是标准的恋人视角啊,就算看不到脸都觉得一定是一位很美好的人quq 鸢先生一定也很幸福,所以我们也就不再难过了。】
5月21号上午,鸢的个人社交账户晒出一张绝对是其恋人的照片,两人当时应该是一起在某市周边的山区登高。照片恰好抓住了人物回眸的瞬间,尽管带着口罩,但该人毫无疑问可以判断出是一名男子。鸢先生为这条动态的配文是:“这人真傻,他在前面拍风景,我喊他名字就回过头来,结果被我拍到。”
这天中午,他又更新了一条动态,配图是一条巴哥犬:“他生气啦,所以我不敢晒他了,就晒他的狗吧。哦不是,是我们的狗[doge]”。
下午,他重新整合了那些缺少主角的风景照片:“我要带他一个一个去看这些本该我们两个人一起看的地方,然后在照片里一个一个补上他的身影。当然了他比风景要好看得多。”诸多单身粉丝们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这样幸福的宣言,他们除了祝福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有粉丝在微博下向他提出问题:
【鸢先生这两天真是一股脑地在疯狂撒狗粮,感觉应该是恋爱没多久的样子呢?】
带土回复了这个问题,答案非常简短:
【恋爱很久了,现在是失而复得。】
5月21号晚上。鸢先生在个人社交平台送上了暴击,配图只有一张,配文亦只有不长的一段:
【我要和他结婚了。
经过了很多事情,本来以为这些照片和这种话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放出来了。感谢他让我爱上他,感谢他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我,感谢我们的固执能够走过五年的时间,现在给了我能够握紧他的手的机会。
在此之前,我曾以为我的精力足够我专注于摄影、旅行、我的梦想、我所喜爱的一切,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的精力只足够我专注于你。你就是我的梦想。
我爱你。
这一回,除了你心里,我哪儿也不去了。
[图片]】
图片的内容是紧握的两只手,两只无名指上套着两枚凛凛生辉的银戒。这条动态一经发布便迅速被粉丝们送上了热搜,热评一时间被各路同行和大V们所占据,但热评第一却毫无疑问是鸢先生本人的:
【——完蛋,他哭了。】
-X
“别哭了啊……有什么好哭的啊到底……”
卡卡西不明白这个走南闯北的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怎么说哭就哭了,给自己戴戒指的时候也没见他哭,发动态发了一半儿他突然哭起来了,而且还全然没点停下的迹象,最后还是卡卡西给点的发送键。
“餐巾纸不够用了……你再哭只能用抹布给你擦眼泪了。”
“……你还是人吗卡卡西?!”带土红着眼圈恶狠狠地把他压在沙发上,“你难道不该安慰安慰我吗!?”
“怎么安慰啊……”卡卡西笑着抱住他,“再说了,我觉得我也挺需要安慰的诶。”
“咳咳,那我们今天晚上就换个……”
“……谁说你这个了!”卡卡西狠狠敲了他一个爆栗。
“啊啊啊我又不知道你想听什么嘛!”
“我看你刚才发动态说情话说的挺顺口的啊,……难不成都是网上学的?”
“才不是学的。”带土看着他的眼睛不服气地出声反驳,“因为我爱你是真的呀,所以没什么好学的,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啊。”
“好啦,我都知道,我也爱你。”卡卡西笑弯了眼睛主动迎上带土的嘴唇,幸亏离得足够近,带土看不到卡卡西白皙的皮肤上泛起的不正常红色,“我最爱你了。”
——良人属我,我亦属他。失而复得的,恰恰又是天造地设的。
——这真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了。
END
*捏他了银魂…银魂果然还是很好看quq!
*最初的灵感其实源自给 @浮游海带 寄去的明信片因为被记号笔划去了收信人而险些失踪这件事= =。
*总感觉这篇文章好像只有最后一节不是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