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卡】坎特雷拉·上
警察堍x怪盗卡的AU…
因为听了坎特雷拉这首歌!被那句【抓到你了】给迷住了所以x
其实我好像只想写跳舞那一段……结果不知道怎么就写了这么长x
解谜和跳舞其实都是我扯淡……我真的超喜欢怪盗基德
你可能遇到过这样一个人。
他很耀眼,但不携着蛮横的意味灼痛你的眼睛,比阳光温润,比星光明朗,不似月光那样冷冽。他的光芒是无法形容的。
宇智波带土面前的办公桌上,烟灰缸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就平常来说,若非情绪低迷,带土其实并不是太喜欢抽烟的人,故而烟灰缸里烟屁股的这个数量很能说明他现在的心态,这也是为什么几分钟前宇智波止水会带着一打原本要递交给他的文件从他身后退开了。
也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功夫才从堆成一座小山的文件纸里稳准狠地扯出那张小小的照片的,他捏着那张照片又吸了口烟,浅黄色的照片上的人面容模糊得无法分辨,但他的名字只要这间办公室里坐着的人听到都会咬牙切齿,号称从世界尽头而来的国际大盗——所有新闻报道都说这世界上只有他不想要的东西,没有他要不到的东西。任何一个拿出来就足以震惊世界的稀世珍宝,在他的面前都像是小孩子随手可得的玩具一般。
带土把只剩下两三厘米的香烟摁灭在堪堪还能留下一个烟屁股大小地盘儿的烟灰缸里。
他的那道“光芒”……
01
宇智波带土,五年前从警校毕业后终于穿上了心心念念的那套警服,他精力旺盛,一心一意扑在打小就高高立起来的那个英雄梦上,带土和那些专注升迁的人不一样,他的脑回路有点清奇,这或许是换取他灵活头脑的代价,他把一门心思全用在追踪罪犯上,追踪那些把他的同事们烦得揪头发的不按常理出牌的可恶的高级小偷,则更是他的拿手好戏。
名为稻草人的某位先生,是那些灿烂的怪盗明星中最亮的一颗。
带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只是个只知道埋头干活的小警员。夜晚的急电响起,通报说有情况,对方正是鲜少在人前显踪的大盗稻草人,带土咣啷一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顾膝盖撞上桌腿的剧痛一瘸一拐地挤上了车后座。在拿到警员证之后就以“一定要把所有可恶的怪盗缉捕归案”为目标的带土心里,稻草人就像是小孩子眼里圣诞树顶上那颗金色的星星。彼时还没能力对别人发号施令只能跟着别人跑的带土,每当看着那个本身就代表了狡猾与神秘意味的代号时,心里都又痒又恨。
可真当那个向来在世人面前无迹可寻的怪盗站在离自己不过二十米的高楼边缘时,他的心就像是被抛在星空里,恍惚间震颤着,疾速下落着,刺激又惊喜,然后“啪”一声干脆利落撞在地上,差点给他坠得窒息了。
那是一看便知绝非凡庸之人的样貌,但如果简单的说他是贼,是恶,是罪,未免会太糟践那身月光般的颜色了。
雾蒙蒙的夜空中看不清月光,可在各种手电筒和探照灯的映射下,那个身披银白色礼服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就仿佛会发光一般。裹着黑色面罩的大盗稳稳站在细细的栏杆上,微眯的眼睛扫视着周围举枪的人们,仿佛在看一群演技蹩脚的小丑,最后他的目光在带土脸上停留,带土对上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便几乎在瞬间失了神。
那是一双相当漂亮的眼睛。
怪盗先生优雅地转了个身,在还没有人来得及做任何动作时,他潇洒地向后倒了下去,宛如剧院里以死谢幕的亡国骑士。警员们匆匆忙忙赶到他坠落的地方,却只看到一道在两座高楼间逃匿的白色影子。带土恍然惊醒,他冲上前把半个身子都探到栏杆外面去看着那道白色影子越来越渺小,心脏飞快地狂跳,简直快要盖过子弹爆破的声音了,“咚咚咚”地,响个不停。
——抓到那个稻草人……一定要抓到。
从那以后,带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上面因此看重他,提拔他做了专案组长,在这片土地上不知道有多少落网的怪盗是被他亲自铐回来的。在其他同事眼里带土是个妥妥的神经病:应该谈女朋友的适龄期让他全扔给了工作,一日三餐恨不得都窝在局里吃住,和抓贼无关的东西仿佛都进不了他的脑子,唯一坚持的就是日日夜夜关注稻草人的新动向,其行为举止堪比任何一个二十岁沉迷于追星的姑娘。
但尽管带土削尖了脑袋想去靠近,那个月光般的身影却再也没有在干渴的期待中如约而至。带土的脑子里几乎被与稻草人有关的东西占满了,他分不出一点工夫去在乎总是被他习惯性搞丢的打火机和香烟,甚至他还不止一次搞丢过公寓钥匙。但他又总能知道稻草人又一次地潜入了被层层护卫的艺术馆盗走了稀世珍宝,或被人目击出现在地球另一端的夜色里,行踪不定的稻草人曾现形的地点被他作成热点图夹在一个笔记本里,他作案的时间、每一次发布的预告函、一切他能力范围之内能收集到的信息,全都被他写进那本厚厚的册子。
现在他正盯着这本册子发愣呢。
宇智波止水如果知道自家小叔叔会这样能一整天盯着个破本子一动不动的话,他是万万不会选择来这个分局实习的。要不是因为带土的桌子已经乱到连蟑螂都嫌没地方住,他一定会选择把那旮文件狠狠砸在那座文件山上……或者干脆用更狠点的力度砸在带土的头上。
与上文中提到的“其他同事”不同,止水在带土不谈恋爱这件事情上有着其他的认识。别人只会好奇带土为什么不找个姑娘谈恋爱,但止水会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并认为带土其实应该和工作谈个恋爱。
或者和他一直追着跑的那位江洋大盗,估计也不错。止水笑了笑,顺手拿过今天的报纸,明晃晃的标题介绍了新入驻本市的某富豪是多么多么厉害,看了就让人兴趣缺缺。于是他又把报纸扔回去,埋头整理起带土需要的文件来。
02
“镜面之中倒映着天幕终端的启明星,迷途的塞壬,循着歌声追赶失落的40分之1个昼夜,我将于此亲自拜会星河的珍宝。”
带土看着手里这张用报纸剪贴拼起来的预告——犯罪预告,全身的血液都欢快地奔流着。按理来说,狂热这个词不该用在一个理智而干练的警官身上,能够让带土陷入这种不正常的好胜与追逐之心之中的,也唯有那位送来邀请函的怪盗先生了。
局里的几位老总眼都没眨一下就把这个案子全权委托给了带土,这一向是他的工作。他捏着信纸皱眉沉思,在兴奋和激动过后,他觉得头都大了,唯一能确定的仅仅有“星河的珍宝”才是他的目的、以及稻草人向来爱好珠宝这两件事实,前两句则仿佛是完全乱写出来的谜题。带土的眉头紧紧扭到一起去……他站起身来迅速吩咐组里的几个人去调查最近所有名贵珠宝展出的场合。
局里之所以放心敢让年纪尚轻的带土统领这个专案组,与带土率领之下这个组的惊人效率不无关系。只是当飞段把厚厚一旮文件送到他面前的时候,饶是带土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网络发达的同时能提供的东西也过于详细了,交错的要素排列之下,得到的糟粕内容显得太多,这不利于信息排查。
比如说最上面这张文件,提到了是一颗名为“光芒”的大钻石,文章用大篇幅的内容介绍了拥有这颗钻石的新驻富豪是怎么怎么个有钱法儿,又用极小的篇幅赞美了这颗钻石有何等美貌,带土匆匆看了两行就恨不得以头抢地。他无奈地把这张几乎没有一点用处的文件随手放到一侧,翻着后面的纸张看了起来。
等到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桌前兔子小闹钟的时针已经跑过了四个数字。大部分人都已经下班了,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组这几个向来不怕加班过劳死的人。带土的要求一直很严,案子也向来忙累,组里的大家虽然没有过任何怨言,但人终归有个轻易翻不过去的疲劳指数线,这会儿连平时话多得能说相声的飞段和迪达拉都已经一左一右瘫在办公桌上装死了。
带土是向来把手底下人当兄弟看的人,他琢磨了半天,然后站起身来。
“撸串儿吧。”他敲着桌子说,“我请。”
夏天的夜晚弥漫着烧烤的炭火气,汗淋淋地坐在闷热的路边,一边大口撕扯着手里捻着的肉串儿,一边就着呛人的烟火灌一杯冰啤酒,再点两盘花生毛豆,最重要的是对面还得有至少一个陪你这么干的人——那就差不多了,基本上只要达成了这几个条件,就不会有什么人再有心情去抱怨热了。
“头儿,辛苦了,……嗝,我敬你。”飞段喝高了,满嘴说着胡话差点把一杯扎啤豁到静静扒着花生的止水头上。
“哼哼,飞段你个……嗝!战五渣……那个是鼬!”迪达拉用烧烫的铁签指着飞段嘲讽他。
“……”酒量惊人的带土和绝不喝酒的止水互看一眼,感到心很累。
“……嗝,头儿,说实话,我……谁都不服,就服你,”飞段终于找到了和止水长得宛如亲兄弟的带土,“局里那些老不死……嗝。”
“你喝多了,”带土把飞段手里的扎啤夺下来,“别喝了,回去我可扛不动你。”
“呜呜呜……嗝,头儿,我太爱你了……”
“嗝,听说过几天……老总还要去和那个新来的什么土豪……吃饭,”迪达拉打着嗝说,“去他的……嗝,我们要死要活……土豪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愤愤地又灌了一口啤酒,“不就他妈有条破船吗!”
带土脑海中匆匆闪过一丝隐秘的光芒,但却转瞬即逝。没顾得拦住对迪达拉的发言无比赞同而要上去和迪达拉跳舞的飞段,他又给自己开了罐啤酒:“什么船,我怎么没听说。”
“就那个……嗝,新入驻的土豪嘛……他的游轮,叫什么来着……”迪达拉下意识地一抬手把飞段扇开,抬手拽着自己的辫子,仿佛是在冥思苦想。
“Asteria,”大脑清醒的止水及时提醒道,“那艘船叫Asteria,希腊语中的‘星辉女神’……我貌似在报纸上看过,”他说着起身从柜台顺了一张报纸,开始仔细地翻找起来,直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刊载着篇幅最长的文章的那个版面,他缓缓叹了口气,“……船上将展出的钻石,其名为——”
“——‘光芒’。”
带土把已经把易拉罐凑到了嘴边,听得“光芒”两字他骤然愣住了,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
他想着那张被他随手扔开的垃圾文件,便向止水要过那份报纸仔细研究起来。止水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口中来回念叨着那封预告函上的“40分之1个昼夜”,带土听到他的碎碎念,又低头看了眼报纸,敏锐地在上面捕捉到了几个细小的数字,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想要看表,但手腕上空荡荡的,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手表前几天也被自己在任务中弄丢了。
“40分之1……24……1440……40分之1…………难道说……”他在脑海里迅速计算后嘟囔道,“24小时除以40,是……三十六分钟?”
止水也突然反应了过来,他立刻掏出手机备忘录画了个简单的经纬图,报纸刊文称Asteria号的行程将横越海洋直指另一片大陆上的某个城市,其航线正好画过地图上的九个经度格。
“十五个经度是一小时,”止水在屏幕上涂涂画画,“两地的时差也就是十五分之九……五分之三个小时……”
“那就是三十六分钟!”带土狂喜地把报纸拍到桌子上,“失落的四十分之一个昼夜!是这艘船要跨越的时差!他肯定会在Asteria这艘船上现身的!”他的数学逻辑思维提醒他要从数字上下手,居然误打误撞地蒙准了,在这里看到“光芒”的报道或许是巧合,在办公室他扔开那篇文章或许也是巧合,但这个答案必然不会是巧合——他坚信这是正解,仿佛连上天都在冥冥之中帮助着他。
“……倒映着启明星的镜面,这么看还真是没什么意思啊,”止水淡定地往嘴里扔了颗花生,“海嘛。”
“……啊?”迪达拉和飞段一脸懵逼,他们才刚刚跳完舞。
03
带土刚回到局里就连夜给总局去了电话,最终总局同意动用特殊渠道,与Asteria的船主进行了沟通,那位富豪非常坚决地表示这场游轮宴会是他的私人宴会,即使再三交涉,总局也只能把派进去的人选扩大到三个之多,那位富贵的企业家似乎把稻草人视作是都市怪谈,并且对警局的能力充满怀疑。
“说什么‘我的私人警备绝对有能力保护好我的财产……’等他的宝石真的落进了稻草人的口袋,我倒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这么硬气!”飞段低声诅咒着宴会的主办人,恶狠狠地往自己嘴里填了一块蛋糕。
“那句‘既然是合作,就不收取几位警员先生的登船费用了’才更气人啊!嗯!”迪达拉嘴里还塞着块冰镇西瓜,他鼓着腮帮子极度不爽地出声道,“他难道比我们还清楚稻草人是个怎么样的犯人吗!?”
“行了……事到如今也别埋怨了,”带土习惯性地抬了抬手腕,轻飘飘的感觉又提醒着他需要再买块手表,他套着一身熨得整整齐齐的黑色西装,宽阔的肩背恰好撑开衣型,加块土豪表看起来恐怕还真像是位大少爷,“等会儿分头行动,飞段你盯甲板,迪达拉盯着点那个玻璃展柜……我会监视整个场内的动向,大家都冷静点,我们只有三个人,争取一次作战成功。”
迪达拉和飞段闻言便暗自散开了,带土随手拿起托盘里的一杯香槟,晃到宴客大厅一处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坐下,他观察着被安置在大厅尽头玻璃展柜里、被层层守卫着的那颗“光芒”,她正坐落在红色的锦垫之上。带土对这颗稀世珍宝的真面目毫无兴趣,他在脑海里再三清理着被稻草人拽着跑的思路。别的谜题可以说都已经解开了,可是那句“迷途的塞壬”究竟意义何在……啊啊烦死了!那个可恶的高级小偷!等我把——
他的思绪被突然在一旁舞池响起的音乐打断,舞蹈时间到了,绅士们纷纷挽起女伴的手踏入舞池,自然也有像带土这样不去凑热闹的人,有几位单身的女士时不时把目光向他投过来,似乎是想要同他这位面容英俊却没有女伴的人共舞,但带土严肃得有些吓人的表情却让她们望而却步。
……不过也真有不怕死的。
“先生,我能同您跳支舞吗?”突然一把有些低哑的嗓音在他身侧响起。
带土把目光从在舞池中旋转的人们身上收回来,抬头去看这把声音的来源。
“【-在封闭世界之中 与你视线交会
-即便伪装毫无所悉 也会被人察觉迷醉之情。】”
小提琴的前奏平复下去,有词的唱段恰好在此刻响起。
隔着一张造型奇特的面具,四目相对,惊鸿一瞥,周身的空气瞬间静止,原本宽阔的视野仿佛迅速缩小成密闭的空间——一个仅能容下他们两个人的,“封闭的世界”。舞池中那些灵巧的舞步瞬间仿佛凝固于时间中的一点,时光又倒回到大厦顶层月色朦胧的那个夜晚,目光交汇的两双眼睛中蕴含的神色,几乎都与那时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只是,现在那个他没能抓住的家伙就俯身在他面前不出半米的地方,这个距离足够他掏出手铐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可恶的小偷。
可恶的海妖塞壬……
出现了。
“【-隐藏着这份焦灼之情 小心翼翼地接近
-若感觉到了那阵吐息 身体就恍若麻痹一般】”
“嘘——别轻举妄动。有炸弹哦。”在歌声中怪盗先生抬起手指示意他噤声,面具后的两只眼睛眯出一个愉快的弧度,“和我跳舞吧。”他说。
飞段这会儿在甲板上,而从迪达拉那里看过来,他的位置正好被舞池中的人挡住。带土坐着没动,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但对方仍然只是用眼睛微笑着,伸着的手悬空扣在他面前。这实在是个相当大胆的邀请,带土恨恨地听着周围已经渐渐响起了小声的议论,最后他一咬牙站起身来,一把攥住那只形状姣好的手,在周围一众人的惊呼声中冲进了舞池,那副架势仿佛是要去赴死一样。
“【……不会让你有从生锈的锁链中 逃出的机会】”
在他们无声的对峙之间,音乐已经唱完第一段的最后一句歌词,音乐间奏响起,小提琴悠扬的声音再度回荡在舞池之中。
两个人站在舞池的最中心,周围的人们都纷纷让开,惊奇地注视着这对男性伴侣,迪达拉感受到舞池的骚乱而扭头看了一眼,差点以为自己眼花的他拼命揉着眼睛。
卧槽了是个男的!他满脑子都是大号加粗的这行弹幕飞过去,这简直比往脑子里扔炮仗还刺激。
但带土看起来却全然没半点状况外的样子,摸不着头脑又天生八卦的迪达拉匆匆从玻璃展柜旁凑到最前面,怀着身为警员特有的警惕嗅觉,想要研究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那位大盗先生扣着面具沉默而安静地站着,似乎是在等待着带土率先做出动作。带土心下一凛,心说都到这儿了一支舞而已,然后他挺直了身子,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在自己这位舞伴面前。
04
“【-就似与转动着的秒针之间对抗一般
-恍若跌入 深邃的密林之中】”
音乐的韵律旋转到重音的瞬间,对方覆上带土有些出汗的手掌,整个人轻巧地贴进他怀里,并把自己的左手搭上了带土的上臂,他的身高同带土相仿,只是比带土更加精瘦几分,在扬起修长的脖颈的时候仿佛是优雅迎战的剑士,带土的心跳由于对方这个高傲的动作而瞬间不争气地掉了好几拍。身体随着音乐律动起来,他揽住对方刚好能圈在自己手臂里的腰肢俯身前倾,对方则借着他的力道向后缓缓倒下。带土猜测那在旁人看来一定是幅相当优美的画面,因为围观的人们不由发出了赞叹声。
“【-身心仿佛被彼此那牵连着的 汗水香味所侵蚀一般】”
“别走神啊。”对方就着后仰的姿势从下往上看着带土笑道,隐藏在面具后的黑暗中的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狡猾的笑意,“警官先生。”
他嘲讽我。带土瞪着满眼得意之色的某人,鼻息之间被对方身上淡淡的干净香气所充满,这股隐秘的香气并不浓郁,却仿佛实体化勾在对方银色的发尖上,不容分说地撩拨着带土的心魄。凛冽的色泽,凛冽的味道,就像吹过冰封之海的冷风。
带土咬牙切齿地默数着又加快了的心跳。开场礼结束了,他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掀起来,但稻草人先生却毫不慌乱地站直了身子。
“【-在随处可见的恋爱之心中 于此刻设下陷阱】”
音乐进入明朗却并不嘈杂的小提琴间奏,带土牵引着他的身体,踏着乐点开始在舞池中迈起步子,慢、慢、快,脚下画出规整的方形。他有意想要向对方示威,刻意加快脚下的步子,他企图通过这样的陷阱让高傲的江洋大盗阵脚大乱。但对方却毫不费力地化解了他的敌意,他轻易地跟上被刻意加快的舞步,并高扬着手臂在他身边舞起完美的圆周。
带土高举的手掌笼罩着他随身体而旋转的指尖,他满脸惊愕地看着那头银色的发在眼前画出一抹光芒。这个男人的身体强健却并不笨拙,在完美的旋转之中潜伏着凌厉的爆发力。他灵巧敏捷,像是冰原中的孤狼,即使跳着女步也刚劲有力,比世界上任何一只雄性天鹅都要更加优雅。毫无破绽的舞步之中暗藏着能所有人为之侧目的威迫,他不是一位被动的舞伴,更像是一位末代的神祇。
“【-若是在那短暂瞬间中窥视的话……】”
音乐渐渐逼近终幕,带土在恍然之间猛然攥住对方的手掌,戴着面具的人被牵引着再度转回带土的怀里,接下来是男步与女步的共同动作,带土拢着对方凸起的蝴蝶骨,在即将旋转之前再度捕捉到对方的眼神。
他的眼神变了,在原本携着敷衍的笑意之中,豁然涌进了兴味的光芒。虽然那抹意味极其微弱,几乎转瞬即逝。周边的世界跟随他们一同旋转着,舞池中看呆了的人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步,甚至连迪达拉都被从未见识过的舞蹈看丢了魂。但即使演员们全部退场,这个舞池似乎仍然容不下这两具完美契合的身躯。
黑色和白色的身影在地板上敲击下一连串的鼓点,他们两个拥抱着旋转,一圈又一圈,宛如一朵初放的花朵在飓风的中心摇曳,花朵有着银色与黑色的花瓣,那两种花瓣互相咬合着,似乎从诞生之日就注定彼此纠缠,即使是飓风之眼的力量也无法使他们彼此离心。
“【-‘抓到你了’】”
被那双眼神所吸引的带土不由自主地想要挽紧对方的腰。但就在片刻之间,灯火全部熄灭,原本明亮的大厅骤然陷入黑暗之中,周围人的尖叫声和纷乱的脚步声先后响起,带土心里一凉,他迅速从那双充满迷惑力的眼神中抽回神智。但已经晚了,怀中的人灵活地钻出了他的手臂,他气急败坏地试图伸出手臂去抓住狡猾的家伙,却在混乱之中被人群冲走,还听到了迪达拉气急败坏的骂声。
在被挤出大厅之前,他隐约看到一抹银白色的影子,像是一抹闪电,凌厉却轻盈地降落在大厅尽头的玻璃展柜旁。
他要取走光芒了。
“住手——”带土徒劳地伸出手,却仍然被无法反抗的人潮冲出了大厅。
05
带土随着惊恐的人们一同被挤到了甲板上。人群来回涌动着,他试图寻找着迪达拉和飞段那两个辨识度非常高的金银色脑袋却一无所获。心情坏到极点,人没抓着,东西丢了,差点自己的理智都……这哪是个贼这他妈分明是个妖怪……
游轮的主人——也就是那位“光芒”的拥有者通过广播向大家表示只是电路故障,希望大家稍安勿躁先回到自己的舱房去,宴客大厅需要重新进行整理布置。带土一听便知道这是为了掩饰“光芒”失窃的托词,他混在人群里走回室内,趁人不注意偷偷拐进了一旁的楼梯间。
直觉。
直觉告诉他那个可恶的家伙一定在这艘船的顶层吹风凹造型呢,周围都是海,船体高度不够,他插上翅膀都飞不了。带土一边在心里骂着一边向上奔跑,但刚刚共舞的记忆却怎么都拦不住,对方暴露在他面前的唯一的那双眼睛,简直像是毒药一样把他的大脑搞得一片抽疼,有那么几个片刻带土甚至脑子犯浑地想着这支舞要是一直不会落幕就好了。他用力甩着头想把对方的眼神从脑海里赶出去,这时楼梯却爬到了尽头,他推开铁质的舱门,夜晚的海风毫不客气地拍在他脸上,倒是把他拍得清醒了不少。
“警官先生好胆魄。”对方果然正逆着风站在栏杆的边缘,脸上还扣着那张非常讨嫌的面具。
“……结束了!”带土掏出枪对着他大声说道,“你跑不了了,今天一定要把你抓捕归案。”
“是是是,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对方无奈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带着笑意问道,“呐?你不好奇那句‘塞壬’的预告吗……聪明的警官先生?”
“啊……?”被读心的带土愣了半晌,,“…………少说废话!等我抓住了你会从你嘴里逼问出来的!”
“那多没意思……”稻草人毫不畏惧他的枪口,自顾自地站上了栏杆,就像之前那个朦胧而遥远的夜晚一样,带土至今都搞不明白这人是怎么稳稳当当站在那条劳什子的细铁杆子上的,“我真是很想和你多说点话……带土警官。可是你后面那些人太烦了,我得先走了。”
“……别动!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炸弹呢!你把炸弹藏在哪儿了!”带土被他短短几句话搞得云里雾里,话音刚落又想到什么一样补充了一句“等会儿?!谁tm说你能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站在栏杆上的怪盗被他逗得躬下了身子捂着肚子笑得浑身发抖,把带土看得胆战心惊,唯恐下一秒这人就要带着赃物沉海,对方笑了半天才重新整理好情绪,“你真有意思,警官先生……我改主意了,光芒……我不要了。至于炸弹,那当然是逗你玩儿的啦。”
他一边扔出一个小册子和一个小盒子一边说明着,动作之随意简直像是在给鱼撒食,带土举着枪走过去捡起来,他用牙齿把盒子嗑开,名贵的钻石好好地呆在里面,另一本小册子竟然是自己完全没发现被对方摸走的警员证,结合着那句轻描淡写的“逗你玩儿”,差点把他气得走了火。
“你——”
带土的话音未落,背后的铁门被撞开了,迪达拉和飞段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备人员们托着枪冲了进来,“光芒”的主人神色焦虑地被拥在中央。
“先生,你被捕了。”最前头举着枪的一人早就从迪达拉那里确定了带土的身份,他抬了抬枪口,冲着站在栏杆上的闹剧主人公宣布。
“失礼了,先生们,不过我要先行离席了。”他听着子弹上膛的声音摊了摊手,又一次地把目光停留在了站得最近的带土身上,他眨着眼睛用只有带土能听见的声音轻轻说了一句什么,带土惊愕地张开嘴,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不准开枪”,就迅速扔下手枪冲了上去。周围的时间仿佛都缓慢了下来,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身后有人的枪支走火了,在飞段和迪达拉的骂声里那颗子弹擦着他的头发打了过去,目光死死凝在那个下坠的身影上,这已经是他第三度重演那个下落的姿势了。
第一次在高楼大厦,当时的带土没有经验,没有小弟,没有决心,甚至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第二次在飞舞着小提琴旋律的舞池中央,被音符和舞步蛊惑的带土揽住对方后仰的身子,他的心脏跳的砰砰快;第三次……已经第三次了!这次一定要抓到你!
他冲上去把住栏杆,伸手在空中想抓住那个人下落的身体,但一切都是徒劳的,那个狡猾的家伙再度从他面前、从他的指缝之间成功逃跑了。指尖游过呼啸的海风,他眼睁睁看着对方再度与自己失之交臂。下坠的人正仰面看着带土,那张该死的面具被风吹到一侧去了,带土终于看到了一直被黑色面罩所覆盖的那张脸。
那真是相当好看的一张脸,简直像是会发光一样。
伴随着入水的声音,对方的身影被翻涌的漆黑海浪所覆盖,带土的手怔怔地落在空中,空荡荡的掌心里似乎还萦绕着他跳舞时用指尖留下的触感,轻轻的,像是被天鹅的羽毛撩动一样。
“来追我吧。”对方在落入黑夜中的海潮之前对他这么说着。
带土突然觉得非常的后悔,突如其来的失落感把他严密地包裹起来,心脏被那种感觉温柔地攥着,他甚至没有听到匆匆跑上来的迪达拉和飞段在耳边说了些什么。他抬手捏紧全无一物的掌心,突然好像明白了那个在语文课上他一直解释不好的词语叫“怅然若失”。
……
……可恶,起码也该让那家伙交换个名字来着。
我到底怎么写了这么多废话啊………………
因为是 一时的放飞之作所以
没有下了(等等